婷其实今天休假。
整个下午她都在研究所里等秦自牧,可某人的实验好像做得太过投入。
有好几次她拉他的袖子,他都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却也没看她。
「喂,我说,秦老板……」
你不知道你今天生日吗。
后面那句话,她撇撇嘴,到底没说出来。
某男人自己都不记得,她提醒他干嘛呢。
索性回了家,然后从冰箱里拿出面粉,黄油,淡奶油。
嗯,给他亲手做个蛋糕,一定要把他感动得痛哭流涕死。
虽然她真的没见过秦自牧哭……
面粉是早有的,淡奶油是现买的,巴斯克的做法是才搜的。
可想而知这场暂露锋芒的厨艺,得受到多大的阻碍。
她没怎么做过菜。
如果是做,在家里,也是秦自牧做。
作为一名需要做饭时外卖这种软件早已发达得不能再发达的新世纪人,她吃外卖的日子已然占比人生的大半。
后面是被秦自牧给中和的。
有的时候他做饭,她坐在他身旁的桌台看他。
男人的花刀改得极其漂亮,她还要在一旁嘲讽他。
「诶,一般上了年纪的老男人都会做菜。」
他被她挑拨了,也没在意。
只是轻瞥她一眼,气定神闲地嗯了声。
她不服,凑近,盯着男人的眉峰看。
精致如刀刻般的骨相,卓越到引人嫉妒的五官。
还有……怎么对他都没法让他失了分寸的好脾气。
男人将改好刀的鱼肉放入锅中,然后到水龙头那仔细地洗手。
她扬了扬眉。
「不开火吗?」
他抬头,轻看了他一眼。
「不急。」
话语是温润的,嗓音也是。
动作却……很急。
为什么不开火,怕超了时间锅扑吗。
为什么在厨房里,也能一片旖旎啊……
……
勉强从某些不堪的回忆中缓过神来。
她靠在沙发上,看了看时间。
七点半了……
巴斯克做坏了,感觉像一个手榴弹,这时候就到了她期盼他回来,又期盼他不回来的时间。
他真怕男人面不改色地咬一口,还能面不改色地夸她好吃。
其实,刚刚,她有好几次看错了时间。
躺在沙发上时,头又犯晕。
脑袋有些昏沉,她勉强支起身子,从柜子里拿了支体温计。
37.9,低烧。
应该是受了风寒,她一时间又有些牙痒。
都怪他昨天晚上偏要在阳台……
她翻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一张图片,就是她37.9的那张温度计图片。
彼时的秦自牧,还待在研究所里。
他真的忘了时间,因为今天的成果出奇的好。
所里的人都准备熬通宵了,这时候他收到一条短信。
他记得小姑娘先回去了,他那时候太忙,就只叮嘱了她记得吃饭。
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搞发烧了。
人有的时候,总是要面临很多选择。
就比如现今,一边是放不开手的实验,一边是发着低烧的家人。
秦自牧曾一度觉得自己是个冷血的人。
这时候当然……
当然是赶紧回去看看小姑娘有没有事。
直觉告诉他,她根本没吃药。
开车回家的路程并不长,家里的门厅很昏暗。
鞋架旁的鞋随意散落着,他瞥了一眼,还是先在房间里寻找那只小小的身影。
结果在沙发上找到了。
嗯,没盖被子,脚露在外面,脸通红。
他觉得自己手有些冰,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碰她。
而是蹲在她身旁。
「吃药了没?」
……她在哼一段毫无意义的话。
秦自牧以自身多年来的知识断定,她必定没吃。
去厨房烧水时,瞥见了烤箱里那个失败的巴斯克。
不错。
他在所里研究核实验。
他的小姑娘也在厨房里研究呢。
调了杯温水,拿好药,又到了她身前。
他刚刚走时给她盖的棉被,恰巧被她踹开。
现在他的手不冰了,将她稍微扶了点起来。
她是不是真的烧迷糊了,低头在他掌心里啄了好久都没吃到药。
又软又湿的触感令他有些分神。
最后想塞进她手里。
「自己吃。」
「我不要!」
……
女孩的嗓音里,又染了些哭腔。
抬头,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她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她身上好烫,略喘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耳侧。
「都怪你,我要把感冒传染给你,秦自牧。」
这是生他的气了吗,因为昨晚……
他将她打横抱起,入了深秋,她却还只在室内穿着吊带裙。
肌肤相贴的地方,皆是滚烫。
他将她放在室内的床上,厚厚的被子裹住。
她却挣扎着想出来。
最后,他伸手将她按住。
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动你了?」
「哈?什么?秦自牧,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
她乱背的话,被他尽数吞了进去。
然后,女孩的话,渐渐变了调。
「嗯,别……」
「秦,秦自牧,我真错了,我错了呜呜呜呜。」
男人的嗓音散漫,这种时候,撩拨得要死。
「乖,出点汗。」
秦老师有时候还是有些歪理的。
比如,负负得正。
所以第二天早上,嗯,她真的好了。